。”
“你就打算用这么间破屋子对付我?”安语气轻蔑,但警惕的目光不断环视这间看似普通的房间。唐娜对她的判断并没有错,安不敢随意移动,以免触动机关:“就不怕最后死在这的会是你!”
“这可不是间破屋子。”唐娜得意地说,她把手轻轻搭在桌面上,那里有伪装成餐具的机关总控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揽下这种内务的烂活?做个内务总管大臣来讨好父亲是挺滑稽的,但要没有这层身份,我怎么准备这间能够至你于死地的密室?”
安的实力一般,但擅长使用毒药,更困扰的是听从她命令的士兵,唐娜必须找个能让她落单的机会,又能在不碰到她的情况下安全地解决她。所幸的是,唐娜找到了个出色的工匠。
“根本就没有爱蜜莉雅!”
“只是个用来迷惑你的假消息,幌子。”唐娜挑起眉:“蜜莉雅在意外中失去了她那蜜糖般的嗓音,可我们都知道,那不只是&039;意外&039;,是你的谋划——你知道她恨你,她绝对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你,而你不会坐以待毙。”
“……啊对了,扯话拖延时间也没用。”唐娜笑说,“客人入席,开始上菜了。”她拍下了机关。
风声从头顶掠过,安用上了血族的瞬移,避开酒柜上弹射出的箭矢,箭矢插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可她只是避开了第一波的前菜,又有风声袭来,安在幢幢迅疾的黑影中艰难地闪身,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器却紧紧地逼迫着她,寻找她的防卫漏洞。
瞬移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对眷属来说更是费力,没过多久安就气喘吁吁。她怨恨地抬起眼,盯住离她不远的唐娜。
只要离得再近一点,她就能把致命的毒药泼到唐娜身上,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以一种要撕碎敌人的气势,安朝唐娜扑了过去。
这时,她身侧的酒柜动了,这面抵着天花板的酒柜竟然转了起来。带着满面墙的玻璃瓶,像是速度极快的旋转门,又或者巨大的扇面。
跃到空中的安根本无从躲闪。巨大的酒柜当面击中她,宛如苍蝇被拍中,安伸出的尖指甲尽数断裂,她再也顾不上装优雅,发出尖锐的叫声,破碎的玻璃混杂着酒液稀里哗啦地淌了下来,安栽倒在地。
唐娜重重地撬动机关,地板弹射出匕首,刀光一闪,干净利落地刺进躺倒的安的胸膛。
密室恢复了寂静,一时间只能听到水滴砸落的声音,嗒、嗒、嗒……那是缓慢落下的酒,是顺着匕首流淌的血。
安在狼藉的地板上痉挛,眼睛慢慢失去光泽。
“安,我一直都厌恶你。”唐娜走近她,眼眸满溢仇恨和厌恶:“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永别了。”
“我……错了。”安侧着脸躺着,嘴唇煽合,声音微弱地难以听见:“新娘秘密……”
“嗯?新娘什么?”唐娜凑近了一点:“这就是你的临死遗言?”
安忽然转向唐娜,她的嘴唇里含着一个小小的针筒,安用劲全力地吹出后她最后的武器。
“可恶——”唐娜偏过头,却没能完全避开。毒针刺进了她的手臂,周围的皮肤立刻开始变青发黑。
唐娜扔下安,用匕首划开皮肤,她不敢麻痹大意,割开的伤口又大又深,黑色的血喷涌了出来。
放血的速度终于跑赢了毒素的侵蚀,不知过了多久,涌出的血液终于开始变成未受污染的红色,唐娜才松了口气。她用布条包扎住了伤口,在失血和毒素的双重作用下她变得虚弱,但她还是活下来了。
唐娜望向地上的安,她该喝了她的血来恢复,但她又实在是害怕安的毒,害怕她全身都流淌着剧毒的恶意,而这正是德莱米最喜欢安的原因,只要有安在,她就永无出头之日。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她才是最后的赢家。唐娜露出了个虚弱的微笑。
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细微声响,唐娜刚展露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一把宽座椅像棺材盖般打开了,爱蜜莉雅身姿亭亭地从镂空的空间里坐了起来。
“爱蜜莉雅,”唐娜的脸色瞬息万变,她就像吞下了只癞蛤蟆,但卡住了嗓子:“你怎么会在这?”
爱蜜莉雅没有回应她,自从嗓子被毁掉后,她几乎不再开口说话。
但唐娜迅速反应了过来:“难道是那个为我制造密室的工匠……他是你的人?!”
爱蜜莉雅原本是德莱米最宠爱的小女儿,拥有不输给塞壬的甜美嗓音。她夜夜为德莱米歌唱,是他掌中名贵的夜莺。可是安的毒药就像是硫酸般带给她刀割的痛楚,滚烫的灼热烧毁了她拥有的一切。
爱蜜莉雅越过伏地的唐娜,如同影子般飘到了安的面前。
安那毫无生气的面容上终于没有了虚伪的微笑。爱蜜莉雅俯下身看了眼扎在她胸前的匕首,利刃撕开血肉深入心脏。爱蜜莉雅要亲眼确认,安死透了,再不可能从地狱爬回来了。
“你看,”唐娜挤出了个勉强而虚弱的笑容,她讨好地仰视着面前的爱蜜莉雅:“我帮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