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卫将军,”林燃接到消息后,提前让所有奴仆离开了松涛苑,他看见卫禇,立刻跪下行了叩拜大礼。
卫禇忙扶他起身,“林将军客气了。”
“当初若非国公救我父母妻儿,我一家老小怕早已葬身火海,我能从一个放牛娃做到如今的岳州厢军军使,也全赖国公一手扶持,国公于我如再生父母,如此大恩,我时刻不敢忘记,”林燃说着说着眼底便泛起了泪花。
卫禇随林燃进去松涛苑,里面摆着接风洗尘的酒席,等卫禇和贺兰漪、宋少衡他们落座后,林燃斟酒,关切问:“国公他可还好?”
“国公好得很,除了有时会被我们郡主气到,其他的一切都还不错,”卫禇内涵道。
贺兰漪只当是没听见,挨着宋少衡自顾自地喝了口酒。
林燃笑道:“之前便听闻静安郡主性子活泼,原来传闻不虚,不过,卫将军怎么亲自过来蜀州了?是国公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卫禇正色问,“近些年,红婺书院可有异于寻常之事发生?”
“异常之事……”林燃捋了捋胡子, 认真想了想,“三年来,氽县附近一直闹妖, 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妖邪, 红婺书院为此损耗了不少弟子, 但始终无法根除。”
贺兰漪皱眉, “损耗不少弟子?”
林燃看向贺兰漪, “对, 这三年来, 断断续续地至少得死了上百人了。”
“三年间死了上百人?你为何不上报?”卫禇震惊问。
“上报了的,国公和汴梁天师院都知道此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事一直都没人管,”林燃慌忙站起身来,着急撇清干系,朝卫禇拱了拱手,“卫将军明鉴,小人按照国公吩咐, 在此监视着山荣潇和谢灵勉, 每年从他们手里所得的贿赂都会运回汴梁, 而且每有消息都会传书给长公主府,小人是断然不敢欺瞒国公的。”
“我阿……不是, 国公这几年一直都让你监视着山荣潇和谢灵勉?”贺兰漪问。
林燃看着卫禇的眼色, 谨慎又犹豫地开口, “对, 国公一直让我盯着他们。”
“那你可知国公为什么让你盯着他们?”贺兰漪追问道。
林燃立在原地摇头,老实道:“这个我不知晓, 国公只说让我盯着,我便盯着。”
宋少衡抬眸,看向林燃,“南荣潇和谢灵勉两人可有哪里不对劲吗?”
见卫禇应允地点了下头,林燃才重新坐回位子上,抿了抿嘴,抄着手开始说道:“南荣潇和谢灵勉都是秦怀
秋的徒弟,五年前,秦怀秋离世,向太一宫那边举荐了南荣潇为红婺书院的山长,身为师兄的谢灵勉只能屈居做了掌教,南荣潇性子温和,那山长之位也是有名无实,整个红婺书院还是在谢灵勉的掌控之中,有什么事也都是谢灵勉说了算,南荣潇就是他手里操控的傀儡。”
“不过,有时候也很奇怪,按理说,南荣潇占了谢灵勉的山长之位,该被谢灵勉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才是,我若是谢灵勉,定然是巴不得南荣潇尽快死掉,让出山长之位,可,有次南荣潇被树妖重伤,还是谢灵勉把她救了回来,甚至不惜损耗自身帮她疗伤。”
贺兰漪歪了歪头,“或许是因为南荣潇性子和善,根本威胁不到谢灵勉,再加之,他们两人有师兄妹的名义,所以谢灵勉不愿意把事做绝。”
“不,”林燃十分有把握地否认了贺兰漪的猜测,“郎君不知,那谢灵勉是个极重权势之人,当初因为秦怀秋把山长之位给了南荣潇后,他甚至同临终的秦怀秋大吵了一架,活生生把秦怀秋给气死了。”
“要知道,秦怀秋之前曾救过谢灵勉一家老小的性命,他却为了山长之位害死了救命恩人,而且,谢灵勉此人做事向来不留余地,斩草除根,他断然是不能容忍一个资历、修为都比不过他的女人凌驾于他之上的,小人猜测,谢灵勉应该是有把柄落在了南荣潇或者是已死的秦怀秋手里,所以他才不敢擅动南荣潇。”
这边说着话,林燃也已经让人把之前在红婺书院抓住的内应带来了松涛苑。
见卫禇不说话,林燃立刻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贺兰漪认识这个内应,五年前,她走火入魔昏死在罗浮山山脚下之时,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他。
“见过卫将军,见过郡主,”吕少平忙叉手行礼。
卫禇抬了抬下巴,要他坐在放好的凳子上,“起来,身上的伤如何了?”
“这点小伤,不碍事,只是,属下在红婺书院潜伏多年,一朝身份泄露,怕是不能再为国公探听消息了,”吕晓平略有些遗憾地说道。
卫禇递给他一杯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你在那埋伏着,就是为了这种时候,你帮郡主和宋管军解了围,这已经是立下大功了,此事事毕,你就随我们一起回去汴梁,国公定会为你论公行赏,只是在这之前,我与郡主还有宋管军在此的消息,切莫泄露出去。”
“属下明白。”吕晓平高兴地接过酒来,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