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和这土地合二为一。她坠入了下去。她是存在于山野中的精灵,原野明无力地垂下手腕,刚才那个模糊的身影,破碎成无数落花,撒成无数晶莹,纷纷扬扬地在视野中湮灭。她还在笑。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小姑娘并不怕死,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秽物在口中翻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白雾抚摸着他的身躯,像极了那双柔荑,尽管上面结满了疤痕与茧子。“原野君!”他呆滞地在崖边待了一会儿,想着那姑娘可能会从其他地方冒出来,得意扬扬的朝他挑眉。“原野!”“喂!”“喂!出来!”不顾暴露的风险,他听不见也看不见耳边的枪击声。“他疯了吗!”见他一步步朝断崖走去,脸上还挂着一种梦幻的笑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悚。小姑娘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想念、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骗人!!!她甚至连话也不想和他说了。明明……明明是个小话痨……为什么……一副冷漠的样子……同样的雾气舔上黑眸,他的世界开始头晕目眩。一枚子弹飞驰而来,正入胸膛的巨痛使原野明稍微清醒了些,他支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忽地呕出一大片血来。————阿桃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等她费了老半天劲,从山脚走回交战开始的地方,又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脚下的泥土沾染着血色,像是被污染的橡皮泥,她面无表情地从小径上走过,无视了周围忙活地火热朝天的人。“呀,桃闺女回来了!”当初的那户人家一见她还愣了一下:“闺女,你这两天躲哪里去了?大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
她摇摇头,有些欣慰的看到他们平安无事:“上面……?”体弱的少女一面说一面咳,本来是从水里爬起来的,之前已经有了感冒的迹象,现在感冒的更为严重了。“没有活人了。”村长咳嗽了一声,“感谢你做出的贡献……”鼻子不通气……好难受。头也晕晕的,感觉脑干不听我的使唤了……“是吗?那太好了。”小姑娘点点头,脚步不停。“呀,你还要上去啊?”“找个人。”阿桃要去找本田菊。问问他这个胆小鬼,为什么,不遵守约定,来到了这里?“要不……”见她病重,脸蛋上也套着一股不健康的红,有人尝试开口。“你是怎么和日/本/人搅和在一块儿的?”“拦住她!”“我的孩子死在她面前,她居然无动于衷!”“你以为你们毁了那件衣服就我们认不出来了?借着日/本/人的庇护!”“请让一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拎着锄头的妇女上前,小姑娘说。“什么?”“我不想动手。”“你!”砸在她面前的锄头差一点就可以切断她的脚趾头了。“你个贱货!居然和日/本/人搞在一起!”“不对,”她勾起一个笑来,“请叫我y妇,我是那巴比伦y妇,烧y妇的烟往上冒、直到永永远远……”拿着七碗的七位天使中、有一位前来对我说、你到这里来、我将坐在众水上的大y妇所要受的刑罚指给你看。就看见一个女人骑在朱红色的兽上,那兽有七头十角、遍体有亵渎的名号。在她额上有名写着说、奥秘哉、大巴比伦、作世上的y妇和一切可憎之物的母。你所看见的那十角、与兽、必恨这y妇、使她冷落赤身。又要吃她的肉、用火将她烧尽。“精神不正常了?”人们都在说。“请让我过去吧。”“你过去干什么?”“你们不懂吗?”少女奇怪道,“我要去殉情了。”把众人的呼喊抛在后面,她一路找找寻寻,最后在灌木丛后面发现了他。空洞的颜色一见她突然就爆发了色彩,他欢喜地笑,宛如幼童:“你来啦。”“我来了。”她应。“等了好久哎!”把他的头放在大腿上,阿桃也在笑:“等久了吧。”心脏处受了致命伤的青年像猫一样蹭蹭她的手掌心,“嗯,没关系。”是你的话,没关系。你愿意来见我,太好了。愿意和我说话,那太好了。愿意抚摸我,真的太好了。仔仔细细摸了遍面部轮廓,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完美化妆的。也不像面具啊。“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他咳嗽起来,嘴角泛着血沫,“我早上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可以不理我了么?”“……”“你真漂亮,唱得歌也好听,能再唱一首吗?”阿桃叹了口气,青木的身体她刚才才见到过。“さくらさくら弥生の空は见渡すかぎりかすみか云か匂いぞ出ずるいざやいざや见にゆかん……”她一面唱一面摸着他的额头,见他安静地听着,面容十分平静。只有眼神出奇的亮。“妈妈,我将要变成一只荧火虫……”他呐呐了几句,垂下手来。少女等了一会儿,“我要走了。”她用一种悲怜的目光注视着他,消失在了原地。半晌之后,胸膛开始起伏的原野明——本田菊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走出了她的视野。躲在灌木丛里的阿桃走了出来,到最后,两个人都没有搓破对方的把戏,把原野明留在了这里。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在她怀里死去,他满足又满意了。可是,不用说士兵,就算是普通平民,他们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以一国之力,鼓动了几乎所有人群……妻子目送丈夫上战场,父亲目送儿子,妹妹目送哥哥……一波又一波……她举起右手,缓缓地、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空气振动了一下,她消失了。“吁——!”男人勒住麻绳,骏马的两只前蹄不满地在空中刨了刨,鼻腔喷出热气。“看来我来的不是时